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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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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異常

因為洞口發現的屍體,讓雪暮寒的心懸了起來。不管對方是敵是友,這個時刻到這個地方,都是沖著沈衣雪來的!

洞內漆黑一片,雪暮寒沒有隨身攜帶夜明珠之類光源的習慣,只能摸黑向前走。

好在以他的目力,在這黑暗中倒也可以視物,只不過是稍微受到一點局限罷了。

他的腳步變得急迫卻不淩亂,尚未走到水池面前,“嘩啦嘩啦”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似乎有一尾大魚,在那個小小的水池中翻騰著,濺起了巨大的浪花。夾雜在水聲之間,似乎還有隱隱的金鐵交鳴聲。

“嘩啦!”

一個人頭突兀地從水中冒了出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低低地咒罵了一句“該死的”,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未等雪暮寒看清他的長相,就再次潛入了水中。

雪暮寒只能從聲音判斷出那是個男人,那聲音讓雪暮寒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

這種陌生的熟悉感讓他稍微怔楞了一下。雖然暫時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但雪暮寒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他首先找到控制機關,用力扳了下去,就聽“轟隆”一聲巨響,水池中一陣輕顫,接著水位就開始下降。

池中的水位越來越低,終於露出了水中的兩個人來。

註意,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四肢被鐵鏈鎖住的自然是沈衣雪,她早就失去了知覺,若非四肢上的鐵鏈牽扯,只怕是早就癱軟在水池底上。

看得雪暮寒的心一陣一陣,生疼地厲害,自己這個師父是怎麽當的,就由著她在這麽一個又黑又冷的地方,還是在水中,整整七天!

這七天裏,她有多少時候是清醒的,又昏迷了多少時候?她清醒的時候,可有期盼這自己這個師父來解救她逃出生天?還是早已對自己失望?而自己呢?當時又在幹什麽?!昏迷?就是自己醒了也沒有立即來此解救於她呀?

若不是白玉沈冒死喊出那句“沈衣雪在煉魂峰”七個字,只怕現在他還以為她已經不辭而別,離開了劍宗,離開了自己!

看著如此模樣的沈衣雪,雪暮寒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可笑過。這樣的自己,他自己都瞧不起!這樣的沈衣雪,他恨不得以身相替!

她就這樣在水池中整整浸泡了七天!這七天她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雪暮寒趟著冰冷刺骨卻又腥臭無比的水,緩緩靠近了沈衣雪。他顧不得,他不在乎!她都在這樣的水中浸泡了七天!難道他連這一時的冰冷都承受不住嗎!就當是對他的懲罰吧。

而另外一個人,看身形是個身材高而且瘦的男子,他正拿著一把光華燦爛的匕首,用力去砍沈衣雪手上的鐵鏈。

早在雪暮寒進來並啟動機關放水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而且應該還認出了雪暮寒來,只是卻懶得開口,冷哼了一聲,就繼續他手頭的事情。

那匕首只有人的兩個手掌那麽長,如一泓秋水,即使在這幽深黑暗的水吞洞裏,也閃著耀眼的光芒。

沒有了水,匕首砍在鐵鏈上的聲音在山洞裏激蕩起一片金鐵交擊的回音。同時濺起點點金色的火花,在黑暗中異常醒目。同時也映出了他略顯蒼白的臉!

雪暮寒終於看清楚了,是夜流觴!

不是沒有想過開口,只是在看到夜流觴臉上凝重憤怒憐惜無奈種種情緒摻雜在一起的覆雜表情以後,雪暮寒忽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理解夜流觴的凝重,畢竟這不是普通的鐵鏈,不是輕輕一下就可以割斷。而沈衣雪已經被折磨地快不成人形了,自然是越早放開越好;他也懂得夜流觴的憤怒,畢竟無論是那個男人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被折磨成這樣都無法不去憤怒,除非對方不是個男人!他也明白夜流觴的憐惜,同樣也可以體會夜流觴的無奈。

這個時候,除了沈默,他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至於夜流觴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連護宗大陣都沒有驚動,這不是他現在關系的問題。他現在關心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沈衣雪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自從察覺來的是雪暮寒以後,夜流觴就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那根鐵鏈上。那匕首在他手中被當成了斧頭來用,毫不憐惜地一次次砍下!

雖然夜流觴的匕首不是凡品,但是困住沈衣雪的鐵鏈也不是普通鐵鏈,夜流觴一次次砍下去,也只能一次次地徒勞無功。

匕首忽然閃耀出一陣紫幽幽的光,幹凈而純粹的紫色光芒,在這幽暗的空間裏,如同綻放在黑暗中的一朵邪魅而妖冶的醉蝶花,虛化無常而又神秘莫測。

夜流觴在匕首中灌註了自己的真氣!

雪暮寒發現,夜流觴的真氣更勝從前,更叫精純,也更加厚重。

“當啷!”

縛著沈衣雪左手的鐵鏈終於應聲而斷,一下就落在了水池底部的青石上,發出一聲巨響,在洞中回音不絕。

沈衣雪的左手卻還保持著伸直的姿勢,一動不動。

夜流觴顯然是也發現了這個情況,擡起頭,用一種異常冷漠而失望的眼神望了雪暮寒一眼。

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責備,有質問,還有失望!

雪暮寒不敢去看夜流觴的眼睛,直接將自己的真氣分別註入餘下的三個縛著沈衣雪手腳的鐵環中。

鐵環上的神秘花紋一下就變成了銀白色,接著便如同有靈性一般,自動裂成了兩瓣,之後迅速地縮進了水池的四壁中去,再也看不到一點痕跡。

沈衣雪的身體僵直,依舊保持著踮起腳尖,仰著脖子的姿勢,雙臂也是平伸著。

夜流觴就這麽將她抱了起來,看也不看雪暮寒一眼,直接就出了水池,向著洞外走去。

水吞洞外,那兩具屍體已然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在陽光的照耀下已經凝結幹涸,卻仍然招來了不少蒼蠅,圍在那裏嗡嗡地亂飛。

夜流觴將自己的真氣渡入沈衣雪的體內,此刻她僵硬的身體已經緩和下來,只是額頭上的血痂卻是異常刺眼。

“去浮雪島吧。”

雪暮寒知道夜流觴不想開口,也不勉強,只是在夜流觴身後說了一句,然後就在前方替夜流觴引路。

有什麽問題,現在也不是討論的時候。

這一點,夜流觴也同樣明白,雖然他沒有開口同雪暮寒說話,但是對於雪暮寒這一點提議還是無聲地接受了。

黑鷹落在夜流觴的肩膀上,看了看沈衣雪,尖尖的金黃色鷹喙張了又合上,合了又張開,卻是沒有一聲言語,甚至連一聲鳥鳴也沒有。

夜流觴瞪了它一眼,黑鷹連忙飛起來,也跟在了雪暮寒身後。

看著在前面默默引路的身影,白衣飄飄,俊逸如仙,他卻生不出一絲好感。

這一次,若不是歷劫發現了沈衣雪的真魂波動,真魂出竅迅速趕到,只怕沈衣雪的性命就要保不住了!

他不能真魂出竅,只能是千裏馭氣而來,自然要多花上一些時間。而在半路再次遇到了離開劍宗,向著天魔宗方向飛行的黑鷹。一問之下,自然就又明白了許多事情。

每一個宗門都會有護宗大陣的存在,就是他天魔宗也不例外。只是,沒有想到,劍宗的護宗大陣對他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讓他沒有驚動任何人,輕而易舉的就闖了進來。

這件事情,直到沈衣雪醒來,言及她硬闖劍宗護宗大陣情況的時候,雪暮寒再插言,三個人才明白過來。

劍宗的護宗大陣只是一般正常時候的開啟狀態,宗門弟子只要有身份玉牌,自然是來去自如,不受限制。

可是偏偏雪暮寒的身份玉牌交給了夜流觴當成了將來還人情的信物。本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有雪暮寒向著牌坊中間輸一道真氣,也就可以進入。

可是雪暮寒偏偏暈倒在劍宗牌坊跟前,不能去輸入真氣證明身份。又沒有及時向沈衣雪說明,而沈衣雪因為擔心雪暮寒的身體,最後無計可施,只得選擇了強破大陣,這才有了現在的一系列事情。

反而是夜流觴,因為持著雪暮寒的身份玉牌,輕易地就進了劍宗,而沒有引起其他劍宗弟子的註意。

可就算如此,也不是夜流觴可以原諒雪暮寒的理由。

如果不是沈衣雪堅持要來劍宗,如果不是雪暮寒用心來保證,他怎麽可能放沈衣雪跟著雪暮寒離開,他只會把沈衣雪強留在自己身邊!

可是現在,低頭看看懷中人兒蒼白的臉,以及那光潔額頭上觸目驚心的傷疤,夜流觴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願意尊重這個丫頭的意願,願意相信雪暮寒會保護好她,可是看看現在,雪暮寒就是這樣保護她的嗎?

他現在很懷疑雪暮寒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保護好他的丫頭!

若不是懷中這個丫頭的身體實在是虛弱,需要立即找地方安置下來。他只想立刻帶她離開這個骯臟惡心的地方,而不是選擇跟著雪暮寒去什麽浮雪島!

似乎,劍宗出了什麽大事,雪暮寒和夜流觴就這麽明目張膽地馭氣飛行,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

如果說,不阻止雪暮寒,還是礙於雪暮寒的身份。那麽夜流觴呢?天魔宗和劍宗可是死對頭了,夜流觴別說是在劍宗馭氣飛行,就是進入劍宗只怕也是要受到盤查質問的。

可是現在,一切太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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